限定快感。不私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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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叛又成熟的19岁少年人,他在波士顿街头扛着米独自走过,反抗着无法逃避的目光与既定的期待。就像那个时代所有朋克会做得事情,对整个时代的反抗。

他会周末的晚上和朋友们去附近的live house开小型演出。外场大叔一口黄牙,是年轻时留下的欢愉证据,他掌握着神圣的音控台。这眼生的少年主唱显然已经这大叔熟成了忘年交,一个点头大叔便知,这熟悉又神秘的亚洲乐队又会带来一场别开生面却又无法定义的Rock Show。


一膀子花臂的内场控音师应该是个经验老到的女控音师,别看这场内哥们看起来不好惹,其实最不好惹的是这女人。皮靴皮裤紧身背心,身材丰满爆炸。她像猫一样盯着场子内的混乱秩序,但实则是在找新来的那个小乐队的少年主唱。别小看这姐们的曲库范围,自从一年前无意间听到一个叫Roy Wang的中国音乐人的唱得the Wrong Things,就爱上那小猫叫春感觉的歌曲。又骚又纯洁的少年音,让这姐们在听说少年来了波士顿求学后,立马来到学校旁边的live house接了内场控音师的活儿。


这种学生多为来表演小型live,很多人都是在下面喝酒,乐队的演唱最多是BGM的存在。然而对学生歌手来说确实绝佳的锻炼机会,但学院体系一成不变的创作往往让这里的熟客昏昏欲睡。


少年主唱登场前会用灯光造势,但这场,只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,栏杆的渐渐熄灭,那光束下的主唱迟迟未见现身。乐队玩得是新型独立,掺着点环境电子和迷幻摇滚的色彩,一人用电吉他做辅音,一人弹着没听过的古老东方乐器,还有一人用合成器铺上音轨。若东方乐器能让下面昏睡的酒客们有一秒的清醒,但氛围电子玩得就是氛围。一首歌的时间让你彻底昏睡是本事,这是催眠的低语之力。


冒失又破烂的贝斯突然闯入,鼓点声随之山雨欲来,光是前奏四小节的突变,就让台下踱步昏睡窃窃私语的酒客们一个机灵。这不是个好信号,因为若接下来的演奏太烂,暴躁的酒客们可能会把乐队赶下台,因为打扰了他们的郁郁寡欢。


少年人从侧台用口琴吹着一首悠扬的曲调,慢慢走向舞台中间。若有中国人,一定会听出那是跨越时代的那首象征——《友谊地久天长》。少年主唱在彻底撕破所有学院派的枷锁,他在告诉台下,今日的演出和以往那些无聊的学院派的本质不同,那就是反叛。这类似鲍勃迪伦的出场方式,立刻让台下那些四十岁以上的酒客们聚集了精神,先看看这小子玩这么一出要干什么。


头顶的打光让台下的人看不清这陌生的乐队主唱的面孔,只知这身形应该还是少年。只一件简单的黑色的套头衫和短裤,白色的小腿袜和球鞋。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儿个高中篮球场被临时抓来的学生顶替,但那截露出来的脖颈和小腿,纤细又皙白,不得不说这对见惯了无聊如程序猿的学院派的观众,是个新鲜又吸引他们注意的来回。


接着,主唱拖着话筒走到了灯光暗处,这刻意营造氛围更吊起了酒客们的兴趣。他们伸着脖子迫不及待的目光要把还没开口的主唱刺穿。随之而来的是意想不到的激情。


他把这场演出当成最后一场来唱,层次分明的吉他和贝斯,悠长的神秘的古琴,主唱会时不时会从口袋里拿出口琴复合古琴。这一切交织起来的托着主唱的骚气声音,他用轻柔的嗓音一字一句把酒客们拖入他的暗色梦境。陷于他的歌声里的人是感觉不到五感的,只觉自己渺小又迷茫,肌肤被清凉的薄荷一寸寸浸透。眼眶湿润,喉咙干涩,想嘶吼,但更多的时候是沉浸于他的世界。或许是酒精,或许是声音,酒客们陷入狂喜又悲伤的曲者情绪中。


十点四十五分是最后一首歌,乐器伴奏合成器全部停了。少年主唱从吉他手接过抽了一半的烟,深深吸了一口,烟圈圈着话筒放大了喉咙吞咽的声音,留下一圈暧昧的水渍。


他的喘息似有似无通过电流充斥了整个空间,口腔里的水汽把氛围烘托得更加暧昧。此刻的灯光是昏暗的紫色,半支烟转眼只剩烟蒂,烟头按在话筒上熄灭,细微的滋啦啦的灼烧烧到了所有酒客的灵魂。


突然齐发的大小鼓和脏乱的吉他贝斯,古琴在最爆炸的时候插入,尖锐到让人不适。随着少年最后一声似嘶吼也似释放,让所有酒客从痴迷的状态中转醒,身体随着主唱最后一声如爆炸的气球一般,一直缩小缩小缩小再缩小,直到被榨干。


一九七一年的夏天,三十岁的列侬带着洋子从英国来到纽约。

二零二零年的夏天,我看着一场重洋那边的Live show,不醉不归。或许我只是台下某个醉鬼,已经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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